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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者劉庠/舊金山報導
November 10, 2013 09:00 AM

台灣著名詩人鄭愁予,9日受舊金山州立大學中文系邀請,參加長達三個小時的讀詩會,為數百名愛好中文現代詩的觀眾朗讀多首他所作的詩。鄭愁予此行也帶來他為好友紀弦所寫的追思之作「我穿花衫送你行,天國破曉了」。旅居灣區的紀弦於今年7月22日辭世。鄭愁予細細分享紀弦的友誼,和他在創作受紀弦深遠的影響。

鄭愁予說:「紀弦雖然活了101歲,但還是對他非常捨不得。他是了不起的詩人。我們叫他前輩,不只因為他年齡大,而是他現代詩在台灣創始人的地位和貢獻。」

1953年,鄭愁予還只是19歲的學生,紀弦便邀他一起辦雜誌推動現代詩,並且訪問金門。後來在金門就業、教書的鄭愁予就是這一次的訪問愛上金門。

他說:「紀弦雖然比我大20歲,但對我一直以兄弟相稱。我們那次去金門,一起喝高粱酒。醉了之後他要我承認,我和他一樣是河北人。我說,我祖籍河北,但在濟南生,到了台北的濟南路(紀弦故居),感覺自己因為詩而重生。說完我們兩人就跪在金門的紅土上,那種感動,我永遠無法忘記。」

鄭愁予表示,紀弦所提出的現代詩六大信條,對他影響深遠。他並在會中一一用自己的詩驗證這些信條。其中第二條稱新詩是「橫的移植,不是直的繼承」。

鄭愁予說:「他這一說引來很多批評。很多人說他忘本,還說馬克思主義在中國也是橫向的移植,給他帶上政治的紅帽子。但中國詩兩千年,內容說的是人的狀況,這個不會變,但形式上一定要改變。引入白話、西方翻譯的文字及其他文化中的元素。」

為此,鄭愁予舉的例子,是他最著名的詩「錯誤」。他說,詩中的時空、人物以及戲劇感的結尾,都是西方常用的文學元素。「錯誤」是「小城連作」兩首詩的第一首,說主人公在江南騎馬,遇到正在等人的人,等的卻不是他。第二首「客來小城」中,他步行到達目的地的小城,但城門開了卻只有「滿天雲絮,一階落花」,沒有他要找的人。這兩個錯誤,就是他要在詩中表現的「生離死別」的內涵。

當然,鄭愁予朗誦到「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,我不是歸人,是個過客」的經典名句,立刻引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。

紀弦的第四信條是「知性的強調」。鄭愁予說,詩要有深度和層次,尤其有象徵意義最好。他以自己的阿里山櫻花詩為例,詩中的他和阿里山是同一個人,「我是鍾情的阿里。」詩的內容有確切的時間、數字,還有阿里山的風景和特產,「醉在雲海裡,夢中櫻花落。」

他說:「櫻花開花的時間很短,但很美,就好像人生,很短、很美、很快活。所以我用櫻花來象徵人生。」

紀弦的第五信條追求詩的純粹性。鄭愁予解釋,詩的純粹性來自詩人的性靈。人性講究合群,詩的純粹在於關懷別人。而不是為了各種利益,利用詩的張力,達成自己的目的。

他澄清,這種純粹不一定要是風花雪月。純粹的詩不怕政治關懷,不怕道德禮教、神話宗教都可以是純粹。好比紀弦的第六信條就是愛國反共。鄭愁予的詩「當撞響和平之鐘到八百二十三聲」和八二三砲戰47萬枚砲彈鑄成的和平鐘一起立於金門和平紀念公園。他說:「這首詩也是純的,因為它倡導和平。」

談到現代詩的未來,鄭愁予則說,人類生活中有許多神秘的、隱藏的美、不能直接表達的感情。只要這些還存在,詩就有未來。他說:「否則,詩會被娛樂性的媒體取代,尤其是電腦。現在電腦成了手機,年輕人拿著手機,就好像掌握了世界。台灣有很多低頭族,在公車上人人都低頭看手機。我們小時候坐火車,都是看窗外。我怕的是,低頭族會不知道世界的美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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